乙殊喉结微动,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尴尬道:“啊哈哈……小道可是仰慕官人很久了呢……”
樊枫君笑容消失,仔细端详乙殊,皱眉道:“我不喜欢小屁孩。”
乙殊满脸涨得通红,怒道:“你才是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
樊枫君面无表情地朝前一送,剪刀尖头抵着皮肤,漫开阵阵刺痛,乙殊只得屈辱地闭嘴。
樊枫君冷笑道:“师姐煞费苦心,让你来我这送死,恐怕这会已经带着蕊儿远走高飞咯。”
乙殊不答,偷眼看他表情,却被抓了个正着,心中悚然一惊,忙移开目光。
“师姐当真贵人多忘事,这个月的解药还未领,即便跑得再远,到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乙殊始终不语,樊枫君也不勉强,空闲的一手自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拇指顶开木塞,递到乙殊面前,道:“小道长,这合卺酒还未喝呢。”
乙殊抿唇,生硬地别过脸去。
樊枫君不以为然地一笑,仰头一饮而尽,随手将瓷瓶丢弃,摔了个粉碎。
乙殊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难以置信道:“你喝了什么?!”
樊枫君皮笑肉不笑道:“想什么呢?我又不喜欢你,再者要喝也是给你喝,喝完我就把你绑起来,看你挣扎讨饶,苦苦哀求。”
乙殊霎时不寒而栗,看着樊枫君的目光如同见鬼一般。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一个声音冷冷道。
“啊呀,师姐终于肯理我了?”樊枫君哼笑道。
樊妙蓉:“你若喝了那酒,现下便不用费事了。”
“我若喝了那毒酒,又怎能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
樊妙蓉自房梁一跃而下,于桌前站定,轻蔑地看着樊枫君,道:“哼,此话倒是不假。”
“好师姐,你把我的新娘藏到哪里去了?莫要再垂死挣扎了,典礼已成,师尊选择了我,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樊枫君说话之时手劲不减,暗中牢牢抵住乙殊的脖颈,令他动弹不得。
“成个亲便是选择了你?”樊妙蓉厉声道,“笑话!”
樊枫君眯着眼,歪头看她笑:“那你可知,我刚才服下的是何物?”
“没兴趣。”
可樊枫君偏要让她知道:“正是最后一点解毒之药,只待过了今日,你们便将全军覆没,无力回——”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风倏然袭来,樊枫君猛然咽下最后一个字眼,于榻间一个翻身,抛去剪刀,改为手扼,挟持着乙殊避开。
“师弟成亲,还未找你要贺礼,怎就上门讨债来了?”
“成亲?你与他算什么成亲?”
“所有人都知道,蕊儿已是属于我的了!”
樊枫君抽剑迎击,樊妙蓉甩出君子之器,霎时间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乙殊夹在二人之间,几次险些被剑锋刺中,心中叫苦不迭,偏偏颈间被樊枫君扼得死紧。
“师姐真是心狠手辣,竟是用之即弃。”
“区区一枚棋子,有何可惜?”
二人顷刻间拆了十余招,樊枫君边打边说,废话颇多,樊妙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惊骇之意渐起,樊枫君带着一个拖油瓶,交起手来竟丝毫不落下风,短短数日,他的武功更加精进了!
樊枫君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樊妙蓉默然不语,低喝一声,挥剑横劈,樊枫君立时挺剑挡架,锋刃间迸溅出一长串刺耳之声,两相角力之时,乙殊忽而低头,一口咬在樊枫君手腕,趁其吃痛松劲之时,即刻挣脱束缚,忙不迭夺门而逃。
樊枫君收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目注视眼前的樊妙蓉,开口道:“师姐好计谋,这就让他去叫救兵了。”
樊妙蓉漠然道:“没有救兵,只有你我了。”
樊枫君不可思议道:“你姐姐不要你了么?”
数息后,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房顶倏然炸开,两道人影破屋而出,伴随着嚣张的大笑声,剑光疾影,缠斗不休。
疾风息止,衣带垂落,周遭转瞬恢复寂静。
练羽鸿瞠目结舌,仍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呆立门前,一时竟忘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