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付原问。
里面哭声瞬间停了,过了几秒,一个嘶哑的童声说:
“……谁?”
“路过的。”付原说,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又问道:“你怎么了?”
小孩没回答,回应她的有压抑的抽气声。
空气里的臭味越来越明显,混合着一种……生命逝去后特有的衰败气息。
再结合刚才几个捂住口鼻匆匆离开的人,不难推断,这里可能爆发了某种疾病。
她左右看了看,找到半块破瓦片,用瓦片小心地挑开草席一角,捂着口鼻屏息往里看。
窝棚里很暗,一个瘦小的男孩蜷在干草堆上,脸被烧的通红,眼睛半睁着。
地上有个破碗,空的。
男孩看见她,吓得往后缩。
“别怕。”付原没进去,就蹲在门口,“你发烧了?家里大人呢?”
男孩发抖,不说话。
“是不是浑身疼?有没有起疹子?”付原得先判断病情。
男孩点点头,又摇头,声音很小:“阿娘……去领药……没回来……”
“多久了?”
“……两天。”
付原心里一沉,孩子独自病了两天。
这时,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付原立刻起身回头。
三个高大的人迎面走上来,领头的是个穿青色圆领袍的年轻女人,后面跟着两个拿木棍的男人。
圆领袍……付原快速回忆看过的古装剧和杂书。
唐?宋?还是更往后?
女人能穿袍服当官差?
她印象里,唐朝女官好像有类似打扮,记不清了,但她能肯定至少不是清朝。
女人脸上带着疲惫,眼下发青,看见付原时,眉头瞬间皱起来。
“你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很稳,带着官腔。
付原脑子在此时飞快转动,她这身打扮太扎眼,说自己是本地人没人信,说真话自然更不行。
“我……”她顿了顿,“我逃难来的,懂点医术,看见村里好像有病,想看看能不能帮忙。”
“逃难的?”女人上下打量她,“文书呢?”
“路上丢了。”
女人没说话,走到窝棚口往里看了看男孩,脸色更沉。
她退后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捂住口鼻,示意两个男人也照做。
“你也离远点。”女人对付原说,“这病传染。”
付原应声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