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懂医术,”女人看着她,“怎么看出来这有病的?”
“空气里有腐臭味和烧艾草的味道,门前挂白布,路上人少,都捂着口鼻。”
付原说得很简单,“这孩子独自病了两天,没人管,说明村里郎中不够,或者药没用。”
女人沉默了几秒,娓娓道来。
“我是本县户曹掾史,裴青,现在确实缺郎中,但来路不明的人,我不能用。”
“我可以先看看病人,说说我的看法。”
付原说,“如果不准,你们把我当流民处理也行,但这孩子等不了。”
裴青闻言直直盯着她,付原站直了,没躲开她的视线。
“你叫什么?”裴青问。
“付原。”
“哪里学的医?”
“家里传的。”付原说。
这不算完全说谎。
裴青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看了看窝棚里的男孩,又看了看付原。
“好。”她说,“但你不能乱走,阿昌,带她去安置病患的棚子,让她在外围看看,说说情况,记住,别让她碰病人,也别让她进药房。”
那个叫阿昌的男人应了一声,走过来。
裴青又补了一句:
“给她找套粗布衣服换上,她的衣服太显眼。”
付原松了口气。
至少暂时安全了。
她跟着阿昌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窝棚。
男孩还在草堆上蜷着。
棚区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糟。
几十个人挤在几个破棚子里,味道难闻,到处是呻吟和咳嗽。
几个帮忙的村民脸色疲惫,机械地给病人灌着黑药汤。
付原没进去,站在棚口看。
离她最近的是个中年男人,脸通红,呼吸很急,脖子上有红疹。
“他烧几天了?”付原问旁边一个帮忙的女人。
女人看了她一眼,小声说:
“三四天了,喝了药也不退烧,越来越烫。”
付原心里快速过了一遍。
高烧、皮疹、呼吸困难,可能是斑疹伤寒,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传染病。
没设备,她没法确诊。
但她注意到一点:
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嘴唇干裂,皮肤干巴巴的。
“他们喝水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