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霁将饭菜送进嘴里,脑子自动接收了这条信息,他们可以这两日去宗门座谈会看看,不用在家里碍父亲的眼,还可以和其他宗门的道友一起交流交流,每天跪上一跪,他的膝盖是真的受不了。
“这届座谈会我去吧。”孟霁一锤定音。
沈寒宵看了他一眼,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那到时我同你一起。”
孟霁点了点头,等二人吃完饭后宋映梨就将餐盒收走了,两人又有些不好意思去找孟凡说座谈会的事,只得托宋映梨转告。
孟霁在回去的路上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又不明白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一路上颇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险些被绊倒,幸好沈寒宵在旁边,沈寒宵叹了口气,“看路。”
孟霁眨了眨眼睛,他和沈寒宵的别院相隔其实有段距离,且这个方向和沈寒宵的住处可以说是完全不顺路,“你怎么不回去?”
沈寒宵挠了挠脸,解释道:“我送你到别院门口吧。”
两人顺着梅林走到别院门口时,只见别院灯火通明,孟霁忍不住心下一惊,和沈寒宵对视了一眼,“应该是我爹,你先回去吧。”
沈寒宵自然不肯,他只得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我一个人进去,我爹不会说什么的,你要是一起他才生气。”
随后沈寒宵嘱咐了他晚上记得用热毛巾敷一下膝盖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待到孟霁进了门,才发现坐在屋里的不是孟凡,是孟今越,他这个常年不在宗门的兄长对他来说其实是有些陌生的,对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了几口,“回来了?”
孟霁转身将门关上,点了点头,孟今越将茶杯搁在桌子上,“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好和爹说,那你就和我说吧。”
孟霁走到桌子前,也倒了杯茶送至嘴边,有些无奈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很难理解吗?”
孟今越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瞬,“我不想插手你太多事情,但是凡事你要自己考虑好。”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孟霁看向孟今越。
孟今越却是悠悠地叹了口气,是啊,孟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每天都要耍赖不晨练的小豆丁了,说出去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思及此处他索性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出了门。
孟霁将兄长送至院外便回了屋,心下总是有些不安定,思来想去还是去接了盆水净了手,取出三枚铜钱置于手心,轻轻摇了摇,心下想着他和沈寒宵的事,随意抛在桌子上,每抛出一次就在纸上记录爻象,如此反复六次。
解了这卦象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但是总是觉得心里总还是闷闷的,说不上来,总感觉要有事情发生,随即又起了一卦,这次他卜的是未来。
算不到是什么事情,只知道他几日后会有一劫,这个日期直直地指向了座谈会,他心下越发不安,可是照卦象来看,此事绝非小事,自己甚至是处在这件事的中心位置,如果他躲过这次,整个修真界的未来都会改变。
他深知这件事情不能让沈寒宵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但又怕此事之后自己神识动荡致使失忆或者别的什么后果,日后处理起来会很棘手,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玉佩,那枚玉佩是他和沈寒宵之前和一位器修前辈一起学着做的,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似乎再难修复。
但不得不说不愧是天灵地宝做出的法宝,即使碎了也蕴含着极大的灵力,他想了想,将自己的记忆储存在这玉佩中,正如刚刚所言,此事绝不能让沈寒宵等人知道,如果知道恐怕会加以阻拦,甚至以身代之,他不想让其他任何人受到伤害。
纠结犹豫之时,他脑海里想起来了一个人。早些年间他和沈寒宵等人一起在千清寺里认识了一个凡人,不过他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修仙界了,想来自己若干年后如果有幸还能再醒来,把这玉佩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看着眼前摆在桌子上的茶水,悠悠地呼出了一口气,那茶水微微泛起涟漪,随后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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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谈会在千玄城内如期举行,这次主办方是一位修真界的前辈了,孟霁和沈寒宵到的时候,千玄城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有名门正派的,也有不少散修,虽然来了这么多人,但真正参加到座谈会的人却少之又少。
“小霁,今年是你来啊?”千玄宗的掌门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见孟霁和沈寒宵进了门迎了上来。
孟霁微微颔首,“岳掌门这几日辛苦。”
岳掌门摆了摆手,乐呵呵道:“哪里哪里,诸位道友能来才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孟霁没再答话,出门在外孟霁代表的是白玉京,是白玉京的少宗主,沈寒宵看了一眼孟霁,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日右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