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才明白,在这京城之中,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光有清白和骨气有什么用?”
她转过身,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金步摇,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金光映在她脸上,却显得那般虚假。
“宋家已经没了。”
“我现在虽然顶着个清河郡主的名头,可说到底,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若是没有强有力的靠山,我随时都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宴时,就是这座最大的靠山。”
沈知洲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或许是他一直看错了,她本就是一个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俗人。
“所以……”
沈知洲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深深的失望。
“所以为了权势,你便可以不顾礼义廉耻,去抢好姐妹心仪之人?”
“为了那个所谓的靠山,你便可以将往日的仇怨都统统抛诸脑后?”
“宋意欢,你太让我失望了。
”
舒挽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
失望吗?
失望就好。
只有对我失望透顶,你才会离我远远的。
只有离我远远的,将来那屠刀落下时,才不会溅你一身血。
她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沈大人这话说得可真难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知意小孩子心性,宴时并不适合她,你回去了好好劝劝她。”
她走到沈知洲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字字诛心。
“再说了,沈大人。”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可你能给我什么呢?”
“你能帮我翻了宋家的案子吗?”
“你能让那些害死我爹娘的人偿命吗?”
“你不能。”
舒挽轻蔑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沈知洲的胸口。
“你们沈家,世代书香,最是讲究明哲保身。”
“你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蛰伏多年,至今也不敢与皇权正面抗衡。”
“而宴时不同。”
她会用宴时这把锋利的刀对准那个至高无上之人。
届时,她和宴时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