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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第1页)

谭妙莹伊始登门世女府时,是从未想过会像眼下这般如鱼得水的,本来因由少了管事统领打理上下琐碎,谭妙莹一连几日都没怎么在厢房歇好,几次三番踏入谢玉媜的院子,权因想向她讨个交代,却教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给尽数打发。

无可奈何之下才端起了副架子,将世女府上所有下人都招呼得差不多后,自己则积极做起了操持的一把手,不仅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还正大光明对府上正主谢玉媜的个人生活作风,作出了一番独到的说教。

起因是由于她初登世女府那日,撞见的那位不速之客。

后半日那二人聊得并不太久,约莫着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在前院回廊里,瞧见那位蓝衣青年面色扭曲地大步出了府。

等她再去谢玉媜院里瞧,屋里小案上的杯盏零星碎了一地,谢玉媜就在一侧发着愣,手中花枝教她握得陷进了肉里也未察。

她当时望见谢玉媜满手鲜血,只觉得她是娇柔做作,且自作自受,故而未出一言,便转头离去收拾自己的床榻去了。

直到后半夜她才隐约有个淡淡的念头:谢玉媜夜寐是否会有梦游的习惯?

万一她赤脚下地不长眼,踩到了那一地碎瓷片,岂不是给她本不顽强的身子雪上加霜?

来日她若在大业未成之前就一命呜呼,岂不是平白给崔先生添麻烦?

于是想着这般破烂担忧,谭妙莹浑浑噩噩到深夜都还未合眼。

翌日清晨一起来,她便火急火燎急着去谢玉媜屋里看,满地的碎瓷片果然并没有收拾,却也没有沾上血,正待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余光又瞥见谢玉媜坐在书案前,冷冷地盯着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怎么,来看我死了没有?”

谭妙莹莫名生出忌惮,平日的妖也不敢作了,恭恭敬敬回道:“怎么会,这地上也没下人敢收拾,我怕到时候扎着您。”

谢玉媜看着她半晌不语,临了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最后全程盯着谭妙莹收拾干净了满地碎瓷。

再之后,谢玉媜便敞开了心地使唤这新上任的“一把手”,时不时还能听她牢骚几句,逗趣解闷。

随着年底尾巴越来越近,一向清冷的世女府中,也稀奇地挂上了几盏红灯笼,事件的始作俑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手里拿着一封烫金封红的拜帖,欢欢喜喜地就进了谢玉媜院子。

屋里,谢玉媜正埋首在一堆书卷画册里,远远看去春山如黛,她一手缠着白色纱布轻轻扶住布帛角端,另一手正悬提着紫竹狼毫墨笔,半张素面和同画卷的颜色反差分明,却丝毫不叫人觉得突兀,反而出奇地想要赠一枝红梅给她,且看她玉雪模样,看她喜上眉梢。

许是闻见了响动,她不自禁抬眼,也教谭妙莹看到了她眼上的伤疤,其实那之后养了些日子便好了许多,只怪当初划得太过决绝,事后又未有人仔细琢磨过祛疤这一回事,痕迹便落得显了些。

谭妙莹素来欢喜忤逆她,更是想要只用言语将她戳痛,得见此时谢玉媜模样便放任地管不住嘴,“殿下不是瞎了么?”

谢玉媜早已收回目光,见她话中有话地开口,知晓她是老毛病又犯了,便随意答道:“我瞎没瞎,你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谭妙莹笑了笑:“既如此,殿下就该好好装样子,如此放浪形骸,倒像是在府中蜗踞享福的。”

谢玉媜没接话,反而看向她手中拿的东西,“宫里送来的?”

谭妙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拜帖,“真是难逃殿下慧眼。”

谢玉媜搁下笔,轻飘飘道:“说得好似旁人都是蠢蛋一样,你瞧不出来么?”

谭妙莹脸上笑容僵了僵,“并非如此,”她走近将请帖递给谢玉媜,又解释道:“只是想恭维几句罢了。”

谢玉媜从容翻开请帖,扫了两眼过后缓缓合上,“你既然这么喜欢恭维,今夜宫宴不如就代元熙世女府,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恭维一遍。”

宫里大半官员谭妙莹都没见过面,更别说顶着世女府这个招人晦气的名头,去找人家搭讪,她是疯了她才答应,遂连忙认错道:“民女一介乡县草民无德无能,实在难堪重负,还望殿下三思。”

谢玉媜冲她毫不介怀地笑了笑:“我三思过后,仍旧以为令徽你堪当此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谭妙莹本还想推辞,但话还没说完,便教谢玉媜以晚上宫宴要做些准备为由赶出了门。

屋里谢玉媜缓缓挪到书案前,吐出一口长气,盯着手里的请帖看了许久。

帖子上大概写的是临近年关佳节,恰逢北境战乱平定,我朝大军班师回朝,故此在宫中设宴,与满朝文武共同迎庆。

这宫宴实则是合情合理的,每年的流程都是由天子做主,在宫中设宴三日,一是为结朝政琐事,二是为犒赏重臣,三是为众人都过个好年。

但倘若没有前几日付弋云冒然登门拜访那一出,谢玉媜定然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事发偏激,谢玉媜还没来得及套出他上门目的,两人便似昏了头一般大吵一架大闹一通。

事后想来,付弋云那日临了气急之下,所出意指孟仲清的话,也十分古怪。

谢玉媜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存疑,起身从屋里衣柜随意抄了件衣衫套上,连支正儿八经的簪子都未别,便匆匆忙忙带着谭妙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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