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馒头干硬,何云闲怕他噎着又连忙倒了一碗水。
谢冬鹤吃了两个填了填肚子,这才放慢了速度,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解释起来。
原来他去查看陷阱时,看到陷阱被触发了,里面也有野猪虚弱的叫声。
谢冬鹤为了抓它,特意下大力气挖了个坑,底下埋了削尖的木桩,他以为那野猪已经被陷阱里的木桩扎得半死不活了。
谁知他刚把猪捞上来时,那野猪却一个猛扎朝他身子上顶,还好谢冬鹤闪得快,没叫它顶到。
这野猪虽然肚子上受了伤,却根本还活泼得很。它自个儿上不来,只是故意装得虚弱的样子,骗人捞它。
野猪獠牙利得很,气势汹汹的,这要是被顶一下,可真能没了大半条命。
猎人或是打柴的人要是碰见了野猪,都是不敢正面冲突的,谢冬鹤也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猪从手上逃走。
谢冬鹤庆幸自己撞上一头成年野猪,还能完好地回来,却也失望到手的野猪就这么白白跑走了。
他这几天这样拼命地追这只猪,除了想中秋让家里过个好节,也是想用这些钱请人挖个鱼池。
挖鱼池是个费力的活儿,也不止是挖个坑那么简单,虽然夫郎想到要花钱便不提这件事儿了,可谢冬鹤还是想给他挖一个。
他泄气地要回家时,一扭头,就撞上一头獐子,这傻獐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只野猪吓到了,一动不动。
谢冬鹤悄悄从绕到侧面靠近它,把绳子逃到它脖子上,它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结果却掉下了原先用来抓野猪的那个陷阱。
那个陷阱是按野猪的体型做的,獐子个头小,所以只是被伤到了腿,死不了,折不了多少价。
而且獐子肉嫩,又有滋补的功效,剥下来的皮单独卖还能再赚上一笔,要比野猪值钱,谢冬鹤这一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何云闲看他没事,又得了一头獐子,也高兴得很。
只是獐子的腿伤虽然不重,却也要止止血,不然光流血就能流死了。何云闲就从柴房里找出来几味能止血的药草,弄碎了抹在獐子腿上。
这还是之前莫彦玉教他认的,后来他挖野菜时,都会注意要是有能用的药草,也一并挖了。
现在就正好用上了。
谢冬鹤把他染血的那件外衣撕碎了,做成布条,给獐子的伤腿包上。
农家人的衣服都珍贵,只是这衣服染了那么多血,无论如何都是洗不干净的,就是再穷的人家,也不会穿一件染血的衣服,实在晦气。
反正都是要丢的衣服,用来给这只獐子包扎,也就不心疼了。
若是能把獐子的腿伤养好,卖的时候,还能再往上提提价,多赚一笔钱,这就更值了。
*
还有两日就是中秋了。
何云闲和谢冬鹤商量好提前两天下山,帮家里准备赶集要卖的东西。
他们这一走就是三四天,这两日得把家里安顿安顿,免得他们一走,家里离了人就乱了套。
菜园倒不怕,走之前浇一遍水,也能撑上几天。
就是鸡鸭不能饿着,又不能放出来任它们乱吃菜,得给关在圈里。何云闲盘算着至少要备足五六天的草料才稳妥,宁可多些,也不能让它们饿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提着镰刀和麻绳往后山走去。
得专挑那些鸡鸭爱吃的、鲜嫩多汁的野草,例如叶片肥厚的马齿苋、茎秆脆嫩的稗草,还有一些带着清香的野燕麦。
他弯着腰,一手拢住草丛,另一手挥动镰刀贴地割下,动作熟练利落。割下的草不能带露水,否则易腐烂,因此他专挑日照充足处的草丛。
不一会儿,身边就堆起了好几座。
谢冬鹤见堆得差不多了,就将这些鲜草用麻绳捆扎结实,背回院里,堆放在鸡圈旁通风的荫凉处。
这些草料足够圈里的鸡鸭吃上五六日了。
走前那一夜,何云闲将打回来的栗子仔细筛选了一遍,挑出个头饱满、色泽棕亮、没有虫眼的,装到袋子里再扎紧袋口。
还有大半袋晒干的野菜,这是他这些天攒下来的,正好一块拉到镇上卖掉。
谢冬鹤则将麻袋稳稳地搬到院门口的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