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看似大大咧咧的,可心里何尝不渴望一个遮风挡雨,倾听诉说的尊长?
林寅对待惜春的那份细腻和温厚,悄然熨平了湘云心底的褶皱,更勾起她深藏的孺慕之情。
湘云借着几分酒意,随口道:“我若是有个这般的父兄就好了。”
林寅见她真情流露,不免心下一软,温声道:“傻丫头,我本来就把你当妹妹,你若愿意,往后我也可以是你的兄长呀。”
这倒不是林寅胡言乱语,这史湘云年龄也小,林寅一时半会的兴趣不大。
况且,林寅已经感受到了莺莺燕燕的苦恼。
当身边都是想泡你的女人时,若有几个把你当哥们的女人,更显得弥足珍贵。
至于将来她们能不能坚守初心,这就不是林寅需要考虑的内容了。
史湘云闻言,酒红的脸蛋,眉开眼笑,便亲自为林寅斟满一杯酒。
“好哥哥,那咱们就说好了,你且饮下这杯。
林寅含笑接过,仰首一饮而尽。
“我既认了你这妹妹,往后你有什么苦恼,便来与我说。”
“好哥哥!早知如此,先前便不该叫你姐夫,平白矮了一辈儿!”
湘云抚掌娇笑,兴致愈浓,复又举杯相邀,两人大块同饮,此刻仿佛那兄妹一般。
湘云虽爱这杯中之物,奈何酒量浅薄,几盏甜酿下肚,已是星眸半阖,娇躯微晃,说话间也带了几分黏糯的醉意。
林寅见她不胜酒力,念及她年纪尚小,也该适可而止。
“尝个鲜就行,别真喝醉了。
只是湘云素来爽朗不羁,此刻酒意上涌,愈发显出“是真名士自风流”的本色。
只见她小手一挥,带着几分醉后的豪气与诗意,笑道:
“醉便醉了!正好以雪为衾,以梅为伴,与这满园月色花魂同眠,岂不快哉!”
林寅见她如此,便知是后劲上头,赶忙起身扶住,无奈又宠溺地笑道:
“可说起胡话来了,我且你回去。”
史湘云酒意上头,此刻也不顾甚么闺阁礼教,便与林寅勾肩搭背起来。
她那双玉臂软软地搭在林寅肩上,半个温软身躯几乎倚靠在他臂弯里,步履踉跄,摇摇晃晃。口中犹自嚷着:
“好哥哥,下次咱们再喝,我定能喝过你!”
林寅一时也酒意熏熏,便也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稳住她东倒西歪的身子,如好兄弟一般,亲昵地扶持着,口中应道:
“随时候着,只是今日夜深,再不能多饮了!”
两人边说边笑,湘云脚下虚浮,几次趔趄,险些将林寅也带倒在地。
林寅只觉臂弯里温香软玉,隔着衣衫透来阵阵暖意与少女馨香,又兼她咯咯直笑,发丝蹭在颈间微痒,倒也别有一番率真烂漫的风情。
林寅只得愈发用力地搀扶住她,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互相依偎着,离开了这月色朦胧,梅影横斜的东花园。
“好哥哥,下次你拿了好酒,咱们还在这儿喝。’
“我定舍命陪云妹妹~”
柳五儿一时无措,只得默默跟在后头,瞧着前头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
待送到佛堂小院的正房门口,湘云笑道:
“好哥哥,你快回去罢,我也该回屋了,赶明儿再会!”
林寅这才撒开了手,带着柳五儿,一同离去。
只是湘云刚进了屋,一个趔趄便醉倒在地,全靠翠缕和入画将她扶到床上,梦里还念叨着与林寅斗酒的情况。
待送走了湘云,此刻只剩林寅与柳五儿并肩而走了。
林寅见这柳五儿,竟不似方才厨房里那般殷勤了,有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
林寅虽然不了解柳五儿,但他了解黛玉和晴雯,想来她们性子虽然各有不同,但也颇有些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