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抢上,口中厉:“老猪狗找死!”
理儿一记凶狠的窝心脚,结结实实踹在王善保家的胸口!
“呃啊!”
王善保家的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剧痛钻心,眼前发黑,肥胖的身体像个破口袋般离地倒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雪地里!
王善保家的那话才一出口,便觉失言,然而覆水难收。只听得她嚷道:
“这四姑娘和云姑娘是闺中的小姐,若是一直待在列侯府里,万一像二奶奶那般,闹出甚么没脸的事来,坏了名节,可怎生是好!”
此言一出,犹如沸油泼水!贾探春虽在盛怒之中,心头却心生一计,这刁奴竟送上个绝佳的把柄!
这荣国府和列侯府本来就是亲家,便是有矛盾,也不该挑明,更不该激化,何况这些关乎姑娘家名节的事儿。
晴雯?烟眉倒竖,立起眼睛便骂道:“好个下作的老猪狗!满嘴喷粪!既要进来,咱们便成全她!叫她开开眼,见识见识列侯府的气派!”说罢,晴雯递了一个眼神。
理儿会意,领着几个护卫丫鬟一拥而上。这些丫鬟皆是镖局出身,虽非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却自幼习得拳脚功夫,深谙擒拿关锁之法。
只见理儿劈手揪住王善保家的发髻,狠命一扯,其余几个丫鬟扭臂扳腿,如同老鹰擒鸡般,硬生生将这刁奴拖拽进府门。
刚一入内,护卫丫鬟们再不客气。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专拣腰眼、软肋等不致命却痛彻心扉处招呼。
王善保家的杀猪般嚎叫起来,在地上翻滚挣扎,环散落,灰头土脸。
探春厉声道:“今番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老虔婆!叫你明白,我妹妹们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岂容你这等下贱胚子信口污蔑!你更不该满嘴喷粪,辱我列侯府门楣!打你,是替荣府的老太太、太太管教你这没法的奴才!”
紫鹃也上前,正色道:“列侯府与荣国府本是亲家,我们寅老爷明媒正娶探春,迎春二位姑娘为妾,林太太更是老太太亲外孙女!本是同根连枝的一家人。
亲姐妹在姐姐、姐夫府里住些时日,探亲叙旧,天经地义!如何到你嘴里,就成了毁名节的腌?事?你这不是存心挑拨离间,成心要败坏两府的情分,给主子们脸上抹黑么!”
晴雯叉腰冷笑,戳指骂道:“这老货宁可往自家姑娘头上泼脏水,也要把人拉回去,好回府里邀功买好,老太太欢心!真真是黑了心肝的下作种子!”
众人七嘴八舌,字字句句皆将罪责牢牢钉死在王善保家的口出不逊,污蔑主子的狂悖之言上。这番道理冠冕堂皇,占尽天理人情。
贾探春见火候已到,转向紫鹃,沉声吩咐道:
“紫鹃,府里上下皆知你口角伶俐,行事稳妥。你即刻带上理儿,押着这满口胡心的老货回荣国府去!
务必将这刁奴如何失心疯般辱及云妹妹、四妹妹名节,如何污蔑我列侯府门风、又如何撒泼犯上,被护卫丫鬟依府规教训的始末,仔仔细细说与老太太,太太听!
再问问老太太,这等背主忘恩、挑拨离间的刁奴,留着何用?处置完了,速速回来复命!”
紫鹃应道:“姨太太放心,奴婢领命!奴婢定将此事分说明白,绝不让府上蒙受半分污名。”
说罢,便示意理儿等人架起浑身是血的王善保家的。
这些个金钗,虽然当着林寅的面,各个都是娇妻美妾,莺莺燕燕。
可私底下都是极有个性之人,各个都自有一番见解主张。
别看女人瞧着柔柔弱弱,真要发起狠起来,手段比男人更有不同。
何况她们本就不满这些婆子许久,如今又离了荣国府,谁还顾虑那么许多?
紫鹃带着列侯府的车马,与荣国府的车马,从皇城根的列侯府,向外城的荣国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