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贵府小姐尚未婚配……不知老夫那犬子安诀可有机会得小姐青睐?”
此话一出,锦心瞪大了眸子。
周围尚未走远的官员们也都看了过来,胆子大的竟开始议论纷纷。
安岩泉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本来此话应当两家主母相约,私下问询此事。可沈家那个情况,便是约了也是白约。
而他也厚着脸皮递了数次拜贴,竟都石沉大海。正当一筹莫展之时,正巧于今日见了人,便抓住机会说了出来。
沈盛也未冷脸,只是笑容得体的婉拒:“恐怕要拂贵公子的美意了,我的女儿刚回到家不久,我尚想多留她些年,暂不考虑这些事。”
安岩泉心下冷笑,一个乡村荒野找回来的丫头,也就他还这般宝贝。若不是自家儿子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托他定办妥此事,他才不屑讨这么一个儿媳回去呢!
安家后辈才能者甚少,到了安诀这一辈,就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还是外头领回来的。安诀自小身体虚弱,文不成武不就,他做梦都想往上爬。
家族助力已是顶端,他父亲是内阁学士,除了沈家那位嫡子,无人再有比他更强硬的后台,那么他还想往上走需要的就是一门好的姻亲。
正好沈家的小女儿找了回来,还是个寡妇,他勉强愿意收入房中,如此一来,强强联合,岂不美哉?
此时还在赶回懋都的安诀怎么也想不到,竟直接被当场拒绝了。
他不耐的看着后方缓速打马前行的男子,抱怨道:“我的好兄长,好大哥,您快点儿行吗?”
而后又嘟囔道:“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一路上都如此丧气!见鬼!”
毫无刚回到家时给他的极具威胁力的压迫感。
安询此人,是四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他见此人衣衫褴褛的出现在门口,好心命人给他拿了饼水,谁知此人吃完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我要见安学士,我是他儿子。”
谁懂,农夫与蛇的故事就这么发生了,他好心救下此人性命,谁知他竟是来和自己抢家产的。
从那日起,他就多了个兄长。父亲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冒着得罪外祖家势力的风险,也要让这个流落在外的外室子入主宗祠!
后来他都已做好宅斗的准备了,谁知这人却恭顺有加,老实听话,任人差遣。他将要道此人不成威胁,谁知他就此不告而别,等传回消息时,竟已身在北疆。
父亲急得两鬓生出了白发,忙命他去寻这个莫名其妙的兄长回来,这就把他原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本是他该亲自上门拜访,迎获小姐芳心,如今却被耽误,至今都还没回到家。
“安询!!”安诀又喊,“你有听我说话吗?!”
安询于沉思中猛地抬头,竟忘了敛去眸中的寒光,同唤他之人一对视,对方立刻平息了情绪,鼻中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这厢安岩泉还欲纠缠,却见远处迎面走近一男子,他错身行礼,“见过郡王殿下。”
锦心也随着父亲转身过去,她看了一眼魏琎便低下了头,但心中却道,又有许多日不曾见到恩公了。
“问沈叔父安好。”魏琎向着安岩泉颔首,却转头对着沈盛用了敬语。安岩泉顿时冷了脸色。
“方才听二位在谈及……”魏琎说到这,停顿了片刻,眼神状似无意地瞥向锦心的方向,接着道,“谈及安公子是否?”
“本王正要去寻安学士呢,本王治下空缺了一位要职官员,思来想去,懋都中适合此职的恐唯有安公子了,不知安学士可有意?我们稍后借一步谈话?”
安岩泉听完又笑了起来,他抚着胡子满意颔首,眼神中满是自己儿子被重用了的自豪,直接将提亲之事抛于脑后。
魏琎同沈盛告别后,领着安岩泉先沈盛一步走在前面,沈盛也转身交代车夫回程路上驾马需平缓一些,别让锦心觉着颠簸。
他了解女儿,便是真的颠簸,她非是实在难受,许是会一路忍回去也不愿麻烦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