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老胡（第1页）

脚步声在巷子里被放大。

老刀手下带着戾气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手电光柱在巷口杂物堆上扫过的晃动光影。

不止一队人，他们在分头搜索这个棚户区的巷道。

林玖背靠着窝棚冰凉、布满污渍的木板墙，手枪紧握，仅剩的两发子弹让她感觉枪身轻得发飘。

小雨紧紧捂住小陈的嘴，自己的呼吸也屏住，眼神里充满惊惧。

小陈在昏沉中似乎也感到危险，身体微微绷紧。

窝棚的门帘只是一块破布，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的遮蔽。

外面的搜索者只要稍微留意，或者手电光扫过这个角落，她们就会立刻暴露。

而一旦交火，以现在的状态和弹药，结局不言而喻。

不能坐以待毙。林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硬拼是死路一条。躲藏？这个窝棚无处可藏。逃跑？小陈无法快速移动，而且巷子另一头也可能有搜索者。

必须引开他们，或者制造混乱，争取一线生机。

她的目光扫过狭小污秽的窝棚内部。

破纸板、脏毯子、空瓶子、生锈的铁皮罐。。手电光柱晃动下，她瞥见角落一堆破烂下面，露出一截弯曲生满红锈的钢筋，大约半米长，一端被磨得比较尖锐，像是什么人自制的简陋武器。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她迅速对小雨做了几个手势，指向那截钢筋，指向窝棚后方，再指向自己，最后做了个等待和小心的手势。

小雨看懂了，脸色更加苍白，眼中涌上泪光，拼命摇头。

林玖眼神坚决，不容置疑。

轻轻挪动身体，捡起那截锈钢筋，掂了掂分量，冰冷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然后，深吸一口气，在门帘缝隙中找准外面光影移动的间隙地钻了出去，没有惊动正在巷子另一头翻找垃圾堆的两个搜索者。

她贴着窝棚的外壁向后方移动，绕到那个紧贴高墙的角落。

果然，墙根堆着一些破碎的瓦砾和朽木，与墙壁之间有一个狭窄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缝隙，黑黢黢的，不知有多深，但勉强能容一个瘦小的人侧身挤进去。

林玖回头看了一眼窝棚方向，小雨正透过破布缝隙，死死地盯着她。

林玖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侧身挤进那个狭窄肮脏的墙缝里。

粗糙的砖石刮擦着她的防护服和伤处，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咬紧牙关，尽量缩紧身体，向内挪动。

大约挤进去两三米深，墙缝到尽头，是一堵实心的砖墙。

这里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三角空间，头顶是高墙和巷子另一侧平房屋檐交错形成的狭窄一线天，透下些许微光。

脚下是湿滑的泥土和垃圾。

就是这里了。

她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握着锈钢筋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能听到外面巷子里搜索者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停在窝棚附近。

“。。这个破棚子，看看里面。”

“一股味儿，能藏人？”

“搜一下，老大说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手电光晃动的光影，透过窝棚破旧的门帘，隐约映在林玖藏身的墙缝入口附近。

她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向墙壁阴影最深处。

“哐当！”窝棚的门帘被粗暴地掀开，手电光扫了进去。

短暂的寂静。

“空的，就一堆垃圾。妈的，白费劲。”

“走吧，去前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