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自己也不好做那惹人嫌的老妈子,婆婆妈妈的,咽下余下言语,他向车夫道:“走罢。”
马车碌碌驶去,娇人儿与他挥手,咧嘴笑得开心。
青竹立于一侧,默默看着他家郎君,这一脸不舍的“望妻”样,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甚“生离死别”呢!呸呸呸!怎的不盼点儿好?他这嘴,该打!
他无声拍打着嘴,简行舟一回头就瞧见他这样,虽不解,但也不好说甚,万一人家就好这口呢——不抽自己几下难受,遂理都没理他,径直上了车。
那边,樊采薇心头雀跃,似重获自由的鸟儿,马车一停她便跳了下来,带着碧蓝径直朝店铺里去,行至一半,她似又想到了甚,回头轻唤了声:“寒夜。”
一道黑影无声落地,刚还空荡荡的地方瞬间便站了个人。
“寒夜在。”
樊采薇真是不论看几回都觉得神奇,这怕不是仙术?
“候在门外即可,无需跟随。”她可不想欢欢喜喜挑东西时还有个门神守在身边,就是要小娘子一起挑挑选选才有意思!
“是,遵命。”
他才不管那般多,听话就好。
新店开业,优惠繁多,生意火爆。店内人头攒动,跑堂的小二人人手中都捧着个匣子,大的小的,方的圆的,进出往来,忙得不亦乐乎。
她二人刚一进店便有人来迎,是个年轻的小郎君,长得极为和善,笑盈盈的,且听他道:“客官要看些何物?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来买东西嘛,有人张罗是最好不过,樊采薇笑回:“随便看看,可有推荐?”
她身着绫罗,气质不凡,言语有度,一瞧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娘子,那小二更殷切了些,边引着她走向一旁柜台,边道:“不知客官要买甚,小的建议您从珍珠开始挑,”说着,他抬手又往另一边指了指,“这里分别是金、银、翡翠、宝石等物,您慢慢挑,细细选,有需要您吩咐。”
樊采薇微一颔首,碧蓝上前从钱袋子里掏了些赏银给他。
那小二更乐了,捧着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不住跑前忙后,恨不得将店内宝物纷纷呈上。
“行了,你先忙去,买时我找你。”
眼前满目琳琅,她真不知要从何处挑起了。
“嗳,嗳,那您一会儿跟掌柜的说,是阿福引的您便是,嘿嘿嘿嘿……”他们干这行的,一个月基本月钱才多少?得努力赚抽成才能捞着银子呢。
这和敛州相似,她明白,颔首以应。
“碧蓝,你瞧着哪个好看?”她手中拿着一串璎珞,金串玉珠,甚是光彩夺目。
“奴婢瞧着,都挺不错。”她虽这般说着,但眼睛却一直看向那串珍珠耳坠。
碧蓝长她几岁,沉稳、干练,甚少对何物上心,想必是真喜欢,才会这般眼巴巴的。
樊采薇心觉有趣,便指着那耳坠子与掌柜道:“劳烦,帮我包起来,”末了又加一句,“给阿福记上。”
“是,是。”那掌柜也是个机灵的,忙应喝,“娘子心善,阿福定记得您的好,您瞧瞧还要甚,小的给您合一起削个价?”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新店酬宾,人人皆是一样的优惠,到他嘴里变成了“因您心善,故多买一件可削价”,瞧瞧,这等子言语她一辈子都学不会,脑中根本转不过这弯。
樊采薇心中这般想,口中却从善如流,附和道:“甚好,便将这白玉镯一道包了罢。”
“好嘞——珍珠耳坠一对——白玉镯一只——”那掌柜想让人知晓有人买了单,吼吼吵吵地唱着。
“阿福的。”她小声提醒。
“店小二阿福之客——”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阿福自是感恩戴德,闻声从远处跑来,弓着腰对她拜个不停。
樊采薇摆摆手,看碧蓝正接过包好的首饰,她道:“耳坠子送你,与青竹一块儿时戴上,让他知晓知晓我对你如同亲阿姊般好,叫他不敢欺负你!”
碧蓝闻言手一抖,向来神色不变的脸上倏地红成一片,下意识道:“娘子,奴婢……”
“哎,”樊采薇打断她,“阿姊早已过适嫁之龄,青竹是个实心眼的,若你觉得合适,便先相处着,待他有一日求到我这来,我必不拦着,不过若你觉得不好,便与他断了也罢,咱们还能选别人。”
碧蓝两眼泪汪汪,心中感恩,若不是现下场合不适,她定要跪地谢恩。
“奴婢多谢娘子。”
“好了好了,莫要哭得两眼红红,一会儿回去,青竹怕是要疑我欺了你。”樊采薇与她调笑,绕过人群往前走着。
“他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