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榭面无表情的缠上纱布,用牙咬断打结。
包扎完毕后,她抬头,灰蓝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与其相信这些还停留在用冰锥疗法治神经病的野蛮人,还不如让她砍掉这只手。
处理完伤后米尔榭被侍女簇拥着回到了房间,这一次没人再敢强迫她做什么,也没人再敢阻止她做什么了,她们看向她的眼神从原本的怜悯变成了恐惧。
米尔榭并不在意。
她坐在窗边看向窗外,雪还在下着,天空边缘泛着一丝极淡的光,是虚假的黎明。
她举起包扎好的手,凝视着纱布下渗出的血迹。
语言不通,文明断层,认知鸿沟,疼痛真实,死亡威胁真实……
“库洛洛……”
她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冰面。
“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这里。”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在这里,会是观察者还是囚徒。”
窗外,一只鸟面人飞过,她的视线追随着它,直至消失。
“但如果你在这里……那么你最好还活着。”
她抱紧了膝盖。
“如果你死了……”
她没有说完,如果你死了,我就必须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她闭上眼,表情近乎痛苦,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涟漪也平息了。
“当然,如果你真的不在这里。”
她站起身,手掌贴上冰凉的玻璃。
“那也无所谓。”
“我会自己找到回去的路。”
“我会解开女王的愿望,弄清这荒诞世界的规则,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会活下去,像在乐园一样,像在天空竞技场一样,像在你刀下一样。”
她转过身,壁炉的火快要熄灭了,房间昏暗极了,一瞬间她以为是在枯枯戮山。
“所以,库洛洛……”
“你最好别死得太容易。”
“毕竟,在这个鬼地方……”
“能和我共享这段记忆的人,只有你一个。”
话音落下,她走到床边,拉过厚重的天鹅绒被子裹住自己。
无论他在不在,她都会回去的。
到那个属于她的,真实的世界去。
太阳升起了,窗外的天空,终于彻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