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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字的囚笼或真相的三种版本(第2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未雨盯着那道立体几何题,公式在草稿纸上列了一半,却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的结果。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衬衫黏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她偷偷抬起眼,看向陈露的方向。陈露已经做完了选择题,正在做填空题,笔尖在试卷上流畅地移动,没有任何犹豫。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和周围抓耳挠腮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公平。这三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林未雨的心上。

就在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教室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唐梨。她的画板倒了,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画板上的夹子崩开,几张素描纸散落一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王老师。她快步走到唐梨座位旁,厉声问:“怎么回事?”

“对不起老师。”唐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画板没放稳,自己倒了。”

“考试时间,你带画板进来干什么?”王老师显然很生气。

“考完了画画啊。”唐梨说得理所当然,“反正数学题我也不会做,坐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画点东西。”

这话激怒了王老师。她弯腰捡起散落的素描纸,正要训斥,突然停住了。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其中一张纸,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是什么?”她把那张纸举起来,声音冷得像冰。

林未雨看不清纸上画的是什么,但从王老师的反应来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跟我到办公室来。”王老师收起那张纸,对唐梨说,“其他同学继续考试。”

唐梨耸耸肩,无所谓地站起来,跟着王老师走出了教室。门在她们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考试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每个人都心神不宁,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王老师离开后,监考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各种小动作开始明目张胆起来。

林未雨看到前排的男生在传纸条,左边的女生在偷偷翻看藏在袖子里的公式本,就连平时看起来最老实的班长,也在用橡皮擦掩盖在桌上写下的计算过程。

这是一个失控的考场。而她是唯一还在坚持规则的人。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她重新低下头,看着那道立体几何题。这一次,她决定不再去想什么公平不公平,也不再去管别人在做什么。她只想把这道题做出来,用自己的能力,哪怕做错,哪怕得零分。

坐标、向量、夹角公式。她一步一步推导,虽然缓慢,虽然笨拙,但每一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当最终计算出答案时,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五分钟。

她飞快地把答案填在答题卡上,检查了一遍姓名和考号。交卷铃响起时,她有种虚脱的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都是汗,双腿发软。

试卷被收走了。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我的天,最后那道大题是什么鬼啊,我完全没看懂!”

“选择题第六题选什么?我选了B,但感觉不太对……”

“听说理科班那边已经有人拿到答案了,选择题全对!”

最后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说话的是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他是校篮球队的,平时和理科班的人走得近。

“真的假的?”有人问。

“当然是真的。”那男生压低声音,“我听理科班的人说,昨天下午就有人在小范围传答案了,选择题和填空题都有,大题没给全,但给了思路。”

“谁传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老师。可能是从印刷厂流出来的吧,不是说这次试卷是在外面印的吗?”

印刷厂。这三个字让林未雨心里一紧。她想起唐梨的母亲就在印刷厂工作,上次唐梨还说过,她妈经常把一些印坏的册子带回家给她当草稿纸用。

不会的。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唐梨虽然叛逆,虽然不在乎考试,但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刚才王老师把她带走,显然是因为那张素描纸,而不是因为作弊。

可是……万一呢?

林未雨收拾书包的手停了下来。她想起唐梨今天早上疲惫的样子,想起她说昨晚在画室赶稿。如果她真的提前拿到了答案,那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抄在袖子上,或者像陈露那样,写在什么隐蔽的地方。

但唐梨没这么做。她甚至没带小抄进考场——至少林未雨没看到。她带的是画板,是素描纸,是那些在老师看来“不务正业”的东西。

“未雨,走了。”好友周晓婉已经收拾好东西出了考场站在门口等她。

林未雨应了一声,背起书包走出教室。走廊里挤满了考完试的学生,大家都在讨论刚才的考试,抱怨题目太难,或者炫耀自己“蒙对了”多少题。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金色的精灵。林未雨走过那片光区时,突然觉得很恍惚——刚才那场考试,那些挣扎和焦虑,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觉得题目难吗?”她问周晓婉。

“还可以。”周晓婉的回答永远这么客观,“有几道题比较偏,但都在考纲范围内。最后一题确实难,我用了二十分钟才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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