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马猪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你不爱笔帽了吗?怎么让她受这种苦……”
“闭嘴!”水牛和鱼尾同时吼出来。
鱼尾向前踏出一步,军刺的尖端正对水牛的咽喉:“滚出我家。”
水牛却根本不看那柄能轻易刺穿她喉咙的武器。她的目光越过鱼尾,死死锁定在笔帽身上——更准确地说,锁定在笔帽捂着小腹的手上。
“孩子……”水牛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却更加可怕,“打掉。”
笔帽浑身一颤。
鱼尾感受到身后笔帽的恐惧,怒火彻底烧穿了理智的防线。她正要前冲,笔帽却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
“鱼尾。”
笔帽的声音很轻,却奇迹般压过了客厅里所有的嘈杂。她拉着鱼尾的手,慢慢移到自己的小腹上,然后轻轻按下去。
鱼尾的手掌下,是笔帽依然平坦的小腹。但隔着薄薄的居家服布料,鱼尾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温度——不是发烧的热,而是某种……温润的、搏动着的暖意。像是掌心下藏着一颗正在缓慢成型的小太阳。
笔帽抬起头,看着鱼尾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温柔到近乎脆弱的弧度:
“鱼尾,你摸摸。多看你的照片,宝宝会长得更像美女哦。”
这句话她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可话里的内容却让鱼尾如遭雷击——笔帽在说,孩子是她的。是她们两个人的。
水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马猪张大了嘴,下巴几乎掉到胸口。
蟑螂卵还在客厅角落,开始用手拍打墙壁,嘴里嘟囔着:“扣球……要这样扣……”
就在这荒诞到极致的寂静中——
电视自己开了。
不是有人按遥控器,而是像被某种电磁干扰强制启动。屏幕亮起刺眼的蓝光,然后跳转到新闻频道。女主播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但她的表情不再是职业化的冷静,而是真实的、无法掩饰的惊恐。
“紧急插播……金鸡山鱼尾公园监测站传回最新数据,臭气浓度在十分钟内从43%骤升至……请稍等,技术人员正在确认数据真实性……”
画面切换到一个剧烈晃动的手机拍摄视频:夜色中的鱼尾雕像,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顶端,张开双臂,周围的黄色雾霭疯狂旋转涌入他体内。然后是数字仪表盘的特写,红色指针疯狂摆动,最终“啪”一声,指针卡死在最右端,表盘玻璃炸裂。
女主播颤抖的声音画外音:“……疑似大鸡放屁所致……重复,臭气浓度突破监测上限,达到541541%……”
“541541%”这个数字,用血红色的特效字体,占据了整个电视屏幕。
笔帽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数字。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后,她捂着小腹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
“呃啊——!!!”
惨叫声不像从喉咙发出,而是从子宫深处撕裂出来的。
笔帽的身体弓成虾米状,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鱼尾慌忙去扶,却摸到笔帽□□涌出的温热液体——不是血,是清澈的、带着奇异甜味的羊水。
“笔帽!笔帽!”鱼尾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笔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眼睛翻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子宫的猛烈收缩。她的肚子——刚才还平坦的小腹——像吹气球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居家服被撑得紧绷,纽扣崩飞。
“孩子……要出来了……”笔帽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彻底脱力,瘫在鱼尾怀里。
客厅里所有人都僵住了。
水牛的愤怒,马猪的困惑,蟑螂卵的胡言乱语,在这一刻全部冻结。他们眼睁睁看着笔帽的肚子在几十秒内鼓成临盆大小,看着鱼尾手忙脚乱地把笔帽平放在地板上,看着笔帽的□□开始出现一个模糊的、湿漉漉的头顶。
没有产婆,没有医生,没有任何准备。
鱼尾跪在笔帽□□,双手颤抖着,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杀过人,见过血,解剖过尸体,但迎接新生儿——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用力!笔帽,用力!”她只能嘶哑地喊。
笔帽最后一次尖叫,撕心裂肺。
然后,那个小东西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