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他是一家,我百鸟山庄不收白眼狼。”
宋欲不语,自知理亏,只静静地站着。
路埜拳头打在棉花上,忍着火气问他:
“多久走?”
“现在。”
路埜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
“我送你。”叶空庭有些放心不下宋欲。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走出路埜的视线。这时候路埜才瞧见一旁的木桌上放着自己和叶空庭去朝阳城时最爱吃的豌豆黄,不由地轻笑出声,哪里是顺路,分明是刻意回来。
“哎,宋欲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知道以后哪位姑娘受得了。”路埜边念叨,边很不客气的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宋欲在百鸟山庄入口站定,再回头看。
苍劲的古松高耸,端庄的青冈栎挺拔,虬曲的枝干向四面八方舒展,仿佛撑开的翠绿穹顶。穹顶之下立着象征山庄的巨大牌匾。
左联:彩凤鸣朝阳
右联:玄鹤舞清商
横批:随心所欲
苔藓爬上支撑牌匾的石柱,留下时间的痕迹。几株铃兰垂下串串洁白的小钟,在初春开出淡雅的花,为这片深绿浅翠的背景添上一抹柔和。
宋欲自加入密阁成为杀手后就鲜少再回山庄,后来又加入周柏龄麾下,回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每次离开时都有一个习惯,久久的凝视这块牌坊,好像要将这一瞬的景色久久纳入眼底,封存在心。
走出这牌坊,走出这座山,就走出了宁静,踏入尘世喧嚣。
“保重。”叶空庭向宋欲作揖告别,目送他走远,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
等叶空庭回到茅草屋时刚好瞧见路埜往嘴里塞最后一块豌豆黄,不禁目呲欲裂,抡起最近的木棍朝路埜挥去:
“你给我放下!”
路埜被他这一棍打的叫苦不迭,狼吞虎咽地把嘴里的豌豆黄送进胃里。两人在狭小的茅草屋内激情上演了一场追逐戏码。
终以路埜投降才落下帷幕。
杜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他二人跟耍宝似的,不由开怀大笑。杜鹃的声音素来清越,宛如细竹轻敲碧玉,可她的笑声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开心,却好似婉婉诉说凄怆。
“没事别呲个大牙乐呵。”路埜和叶空庭最怕听到杜鹃的笑声,每次听都会泛一层鸡皮疙瘩。“你们既然那么喜欢吃豌豆黄,为什么不自己做呢?抢来抢去,多丢面子呀。”
“好主意,”路埜摸着下巴思索道,“可是我们没有食材啊。”
“自己种呗,百鸟山庄有的是荒地不是么。”杜鹃一语点醒梦中人。
叶空庭拍案而起,连连夸赞杜鹃聪慧,更试图说服杜鹃帮他开垦良田。
“才不要,我还要照料受伤的鸟儿,最近不知怎么的,好些鸟儿回来身上都带着伤口。”杜鹃不吃叶空庭洗脑那一套。
“想必是在外面跟开春归来的鸟类起了冲突,”路埜潇洒地往床上一躺,“我明日得空出去转转,看谁敢欺负我路埜的孩儿们。花孔雀,你赶明儿把房门外那片地的野草拔一拔,土翻一翻,咱们自给自足,自产自销。”
叶空庭几乎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路埜,转身对杜鹃说:“我同你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