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哀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嘴角溢出鲜血:“陛下,要变天了。。。不要告诉言儿,他的母亲,是罪人。”
奚妃脸上痛苦更甚,周柏龄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伸手紧紧掐住她的两颊,却发现她并没有咬舌。
“陛下,臣妾。。。当真是下了决心,要。。。和你一起死的。”鲜血从奚妃苍白的嘴唇中涌出,一股一股,混杂着泪水,落在地上,绽开朵朵梅花。
奚妃最喜梅,只为梅的暗香。
“你服了毒?”周柏龄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猛然甩开手,“奚妃,你做了谁的死士,宁肯死,也不愿出卖你的主子。”
奚妃不堪重负的身体被周柏龄一甩,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中,听着周柏龄充满嘲讽与恨意的语气,她眸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用最后的力气挤出最后一句话:
“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周柏龄负手而立,背对着逐渐冰冷的奚妃,沉默良久。
半晌,他一个趔趄,朝前倒去,宋欲立刻伸手搀扶住他。
周柏龄醒了醒神,任由宋欲扶他躺下。靠在床榻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宋欲,朕要你帮朕办一件事。”
“陛下请吩咐。”
“到会平寺把二皇子接回来。”周柏龄递给宋欲一块玉牌,他和王溯是宫中唯二能配剑近他身边的人。王溯管制着宫中军队,眼下的任务交给密阁暗卫宋欲显然最为合适。
宋欲双手接过花纹繁琐,刻着年号“定安”的碧色玉牌。虽然他满腹疑窦,但是陛下不说的,没人敢问,他也亦然。而且他做惯了杀手,向来领命办事,不问因果。
“这块玉牌有储物的能力,里面放了一份遗诏,只能二皇子打开。若是你们回来后朕已。。。就由二皇子来继承朕的位置。”
宋欲脸上流露出转瞬即逝的怅然:“宋欲领命。”
“朕希望你能平安将行简带回来,那孩子,是壶天未来的希望。”
百鸟山庄。
路埜无聊的抛着果子玩儿,就连听到周柏龄要接被废黜的皇子回宫时都波澜不惊,面不改色:“怎么未曾听说过这二皇子。既然是堂堂皇子,为什么待在寺庙里呢,难不成是个和尚?”
“和尚能当皇上?”相比路埜的淡定,叶空庭对皇宫的八卦格外兴致盎然。
“怎么不能,花孔雀也能当皇上啊。”路埜瞥了眼叶空庭,拿他打趣。
叶空庭身为孔雀,有一身花花绿绿的羽毛,因此被路埜戏称为“花孔雀”。但是叶空庭本人不大喜欢这个诙谐别称,他觉得如此轻浮的名字,与他高贵的形象不匹配。
“滚一边去吃你的野果子,吃不烂你那张嘴。”叶空庭伸手作势要去扯路埜的脸皮,路埜灵活一个闪身,躲到宋欲身后。
“不过我挺好奇,他以后会纳妃吗?不纳妃皇室后继无人,纳妃又破了戒。”
宋欲解释:“三皇子只是在寺庙修行,”想了想觉得言辞有些不妥,补充道,“并未剃度出家。”
“等他回宫,不敢想太子一党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叶空庭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等着瞧吧,有好戏看了。”
路埜附和:“实在精彩。。。。。。话说宋欲,你去接人就接人,你回百鸟山庄来干嘛?难不成此行凶险异常,你回来搬救兵?我可告诉你,大爷我最近忙着呢。”
“刚好路过,就来看看。”
“。。。。。。”
路埜咬牙切齿,半天没找着词语骂他,最后干脆一脚踹过去:“江湖上评价你‘冷玉琢的骨,修罗握的剑’。我看你果然是个修罗,一年就回来一回,这次还只是路过,我今儿把你揍回娘胎里去,让你知道回娘家也是不容易的,哪能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空庭连忙上去拉住愤怒的路埜:“好了好了,家以和为贵,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