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吕博远,你以为你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快活?我告诉你,你离死不远了,你会比我爹娘死的惨千倍万倍,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我在地府等着你!”
话罢,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之前,她猛地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对准坚硬的青石廊柱,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如同熟透了的瓜果砸在岩石上,鲜血混着灰白脑浆迸溅开来,染红了石柱与地面。
秦休的身体瘫软在地,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只余一双眼睛依旧圆睁着,望向天空,将无尽的恨意封存凝固。
一切发生的太快。
从她触柱到咽气,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
院内众人都被这惨烈决绝的一幕震慑当场,鸦雀无声,浓重的血腥与死亡的阴霾弥漫。
半晌,吕博远才从极度的震惊和暴怒中回过神。
手上伤口剧痛,又被当众揭露了不堪往事,眼前的一片猩红如同油浇烈火,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混账!贱人!死了还要污蔑本官。”
他面容扭曲,指着秦休温热的尸身嘶声咆哮:“来人!把这贱婢的尸首给我拖出去!剁碎了喂狗!我要让她死无全尸!”
秦休本就死状惨烈,吕博远的话更是骇人无比。
平日里只敢作威作福的护卫们哪见过这阵仗,双腿发软,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大人息怒。”
许擢青快步走出来,挡在秦休的尸身前。
医者的本能和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秦休身上绝对还藏着重要线索。
甘柤草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她口中的主上又是谁?
这背后可能存在着更大的阴谋,决不能任由吕博远私自泄愤毁掉潜在的线索。
她不卑不亢,直视着吕博远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她道:“此人虽是凶犯,死有余辜,但死因蹊跷,言语癫狂中提及‘主上’。只怕行此凶事恐非单纯私怨,而是另有图谋。尸身上或许能找出背后指使或同党信息,此时悔尸恐有不妥。”
“不妥?”
吕博远正在暴怒的顶点,压根听不进这些话,只觉得秦休的尸身留着,就是他曾经犯罪的证据。
只是他若冷静下来想想,若秦休真是受人指使,那她的指控便不再单纯,极易被推翻,于他而言更有益。
但他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自己,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本官做事?”
“滚开!否则连你一并处置。”
说着,他竟扬起自己那只未受伤的巴掌,就要朝许擢青脸上扇去。
许擢青一惊,脚下准备闪避。
然而,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一柄长剑横亘在两人之间,映着将逝的天光,泛起令人胆寒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