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发现了?”
“就说迷路的商旅。”她说,“被抓就咬死不说。”
她走到舆图前,朱笔落下,在青崖陉起点画了个红点,在赵庄祠堂画了个叉。
“如果这两条都成立,我们就有了反手的机会。”
“怎么反?”
“他们想断我们粮道。”她说,“我们就先断他们的信道。霍九楼靠商人传话,宇文阖靠死士递令。只要我们在中间截一次,就能让他们互相猜疑。”
柴绍想了想:“我们可以伪造一笔交易记录,说霍九楼答应付钱但没到账,让宇文阖的人拿到。”
“不止。”她说,“我们要让他觉得,霍九楼准备甩了他。”
她提笔写下八个字:离间其心,夺其时势。
柴绍看着那八个字,笑了下:“你比以前狠了。”
“不是狠。”她说,“是没时间软了。”
她转身走向案台,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空白调度令。
“从今天起,东营虚设转运点停用。”她说,“所有运粮改走北仓,夜间进行,辅役轮班。不准提‘粮’字,一律说‘货’。”
她写完令,盖上印,交给亲卫:“即刻传达。”
亲卫接过,出去。
帐内安静下来。
柴绍站在她身后,看着舆图上的标记。
“你觉得他会骗我们吗?”他问。
“不会。”她说,“断臂的人不会拿命开玩笑。而且他知道太多细节,不是细作能背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查?”
“因为我知道,真话里也能藏陷阱。”她说,“他可能真是受害者,但他也可能被逼着来送真情报。我们要的是事实,不是故事。”
柴绍点头。
他走到火盆边,拿起火钳,拨了下炭块。火星跳起来,落在地上。
“我去安排影刃出发。”他说,“你休息一会。”
“我不累。”
“你昨晚没睡。”
“你也一样。”
他没再说什么。他放下火钳,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
冷风灌进来。
他回头:“等消息回来,我们再定下一步。”
她站在舆图前,没回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