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点头:“我去安排。”
他走到帐口,又回头:“你真能忍住不动手?”
她站在地图前,手落在“铁矿”二字上。
“动手太早,打草惊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以为我们没看懂。”
柴绍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马三宝也准备离开。
“三宝。”她叫住他。
“在。”
“你今天走这么多路,手还稳吗?”
他举起右手。那只手五指不全,是早年挡箭留下的伤。
“写字没问题。”
“那就再写一份简报。内容一样,字迹要乱一点。抄两份,一份放你账房明柜,一份塞进床底旧箱子里。”
马三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是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慌了?”
“嗯。”她说,“有些人,就爱在别人账本里找破绽。你越藏,他越想看。”
马三宝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帐内终于安静。
李秀宁坐回案前,把那张“粮可断,志难夺”的纸条拿出来,和马三宝的简报并排放在一起。
一边是提醒,一边是陷阱。
外面传来伙房的敲锣声。士兵们排队打饭,声音很响。有人在笑,有人在唱小曲。炊烟笔直上升,饭香飘得很远。
她知道,这些声音都传到了营外。
十里内的村子都能听见。
她翻开一本空白账册,写下第一行字:
**三月十七,晴,物价异常,敌改策,我未乱。**
写完,她吹干墨迹,合上册子。
帐外,柴绍站在灯影里,没有进来。
他看着她案头的地图,看着那些红圈,看着她刚刚放下的笔。
他知道她在等。
等风真正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