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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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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秦伶忠入职之前,公司就开始和娱乐公司对接,筹备团体选秀节目的出品。

  他入职没隐瞒过背后所代表的资本,所以基本没被当成新员工看待,被委以重任指日可待,加之直属上司之前也都是熟人,说话并不怎么避嫌。

  办公室里,他们聊起几个公司推荐来的女偶像:“策划那边都看过,拟的几个话题也出来了。”

  “营销要花的钱不少啊。之前要请的那评委不会变卦了吧?”

  “后期能收回来的。”

  “已经谈妥了,通稿会是他们发。”

  有人撇下文件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这个不是自己公司定制了剧本那个吗?怎么进出道组了?”

  旁边另一位不由得发笑:“你认错了吧?出道组是另一个。”

  “怎么都长一个样?”

  “现在就是这样的啊,美女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特色的不多了。”

  秦伶忠正拿起纸杯喝水,猝不及防被点名。那是同办公室的女高管,向来脾气直爽豁达,这时候越过茶水桌靠到他身边,兴致盎然地问他:“你怎么好像没兴趣?”

  “都成形了的项目。”他说。

  “话是这么说,”她发出咯咯的笑声,一点也不优雅,那种笑的方式令人感到有些熟悉,“你有什么熟人想推荐进来的吗?不管有没有培训过,合适就行。”

  他回答:“没有。”

  加班结束以后,秦伶忠打电话让人送了一趟同城快递。是给朋友买的汽车模型。

  周围人都知道他喜欢赛车,平时也频繁去看赛车比赛和展览,送礼物倒是很给大家省事。刚好他生日,于是特地提前订购了。生日聚会订在郊外的宅邸。秦伶忠驾车过去,路上交通堵塞,以至于心情不怎么样。

  能让成年人心情不好的理由一般不止一个。到场时,已经迟到几个钟头,他被帮忙挂了外套,又被帮忙点了烟,从进门到坐下,可以说是被无微不至照顾得服服帖帖。

  朋友喜欢车,不只是握住方向盘、启动引擎后能开的那种。被叫来的女性也不少,能到房间里来的都经过了精挑细选,活色生香,羞耻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正旁若无人像章鱼一样依附在寿星身上交替接吻。

  “不好意思,”中途还要换口气,出来解释一句,“等我几分钟。”

  旁边当即有人哄堂大笑:“几分钟?那你也太快了。”

  “滚你丫的!”

  “妈的,大佬,昨晚人多玩嗨了吗?”

  “找点乐子不容易啊。”

  秦伶忠笑着颔首,点燃一支烟,起身说去透风。被调侃“别是硬了吧”,他又扬起唇角,在烟雾里回骂:“有病啊你。”

  他下楼,定期打理的草坪上有聚集着男男女女。所有人都在高声发笑,临时聘请的侍者过来窃窃私语了几句,秦伶忠回头,朝走上来的熟面孔微笑。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仅仅因为年轻、多金且缺少烦恼,所以顺水推舟进行无意义的攀谈,假如眼缘得当、身体契合,那么之后的夜晚也有着落。毋庸置疑,这就是最快乐的异性关系。

  最近的秦伶忠很需要。除开工作,别的时间都在喝酒,内脏迟早会受不了的,其实心里很清楚,但就是停不下来。就算隔天要上班,他也会喝一些再睡。不否认这是源于焦虑,虽说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趁着对方转背放下利口杯的空隙,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秦伶忠先走一步。

  上楼时,他听到笑声。

  由等候在阶梯旁的人代劳,秦伶忠被引进室内。仿佛《魔幻城堡》里施过魔法的门,只不过轻轻扳动机关,外面就变成另一座城市。

  假如用一种天气来形容眼前的景象,那么房间里绝对是阴天。大雾弥漫,昏昏沉沉。他们好像抽了太多烟,音乐声刺耳得惊人,吵闹得像马上就要世界末日。倘若不是没有邻居,那他们肯定早就被警察找上门。

  秦伶忠穿过隧道一样的通道,回到原本的座位上,刚落座,目光就停滞。

  卢浮宫珍藏着40万件艺术品,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其中有享誉海内外的“三宝”。

  古希腊的断臂女神《米洛斯的维纳斯》、文艺复兴时期的《蒙娜丽莎》、公元前200年的残损雕像《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

  苏实真与它们对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她足够吸引他。

  他不知道她是跟谁来的。交际圈有重合,见面也不意外。连秦伶忠自己都吓到了的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恼火。她突如其来分手,我行我素,根本就是在故意激怒他。

  刚入场,被拉着拍了几张照,苏实真和屈湘露就分开了。毕竟屈湘露要陪男友,无暇顾及自己带来的女伴也正常。

  类似的场合,苏实真不是头一次来,加上胆量比较大,无所顾忌地自己上楼,被阻拦时也轻轻松松想办法脱困。借酒发疯的人到处都有,她边把玩着自己的发尾边闪躲。对面窗户里有人玩无人机,撞到玻璃时把她吓了一跳。苏实真笑着后退,随便挑了一扇门进去。

  群青色灯光所填充的空间里,有人在喝酒,有人在玩牌,有人在亲热。她被初次见面的异性搭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skinship手到擒来,不过脑子就说“喜欢”,保持着绝佳的平衡感。

  半规管突然感知到危机。

  她转过身,随即看到他。

  他们拉黑了对方。苏实真一度怀疑秦伶忠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对他来说,再找一个人求婚不难。然而,此时此刻,四目相对,秦伶忠的眼神里充满了反感,以至于苏实真微微颤抖,竭尽全力才能忍住不爆笑出声。

  他观察她好久,她朝他走过去。

  离近了才看清,她的妆已经花了不少。眼圈泛着乌黑,口红也偏离原位,抱着手臂靠近。他前倾,她仰起头,却保持在无法接吻的距离。

  秦伶忠用足以溺死小动物的温柔语气说:“滚啊。”

  “嗯嗯。”苏实真似是而非地微笑。

  她的手覆上他肩膀,不疾不徐把他按下去。俯下身时,浅金色的发辫散落,被浸泡成荧光的屏障,膝盖抵在他双腿中间的空隙,宛如鸟喙贴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