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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6)(1 / 2)





  那是阮卿时第一次见到易醉醉。

  他听完这个小姑娘的陈述,好笑道:“你觉得我会同意?”

  “你不能不同意。”她忽然拔高了声音,朗声道:“因为你身边这个人,就是云天都易家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等他身份揭露……”

  “他与你们不同。”阮卿时却道:“易山岁是我养出来的,你们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易醉醉咯咯笑道:“是吗?那我等着你们的……”她眼波流转,笑意渐浓,“不得好死。”

  阮卿时开口,掷地有声:“易山岁是我阮家人,拼上性命,我也会护他周全。”

  纵相隔山海,心思迥异,可若一直这样下去,易山岁想,他也是愿意的。

  可身在人世间,是总难如愿的。

  阮七爷的脸色在看见易山岁的红瞳时,难看得像厨房里灶锅底下的灰。

  “为什么骗我?”易山岁问。

  阮卿时没有回答他。

  易山岁被关进了水牢。

  说来可笑,一向清名在外的阮家,也有动私刑的地方。

  那夜阮卿时带他御剑回阮家,连一声招呼都没跟山脚下那些等着大侠斩妖除魔的人家打。

  阮卿时道:“你的房间有些积灰了……先住这里吧。”

  易山岁扫视一眼,干净整洁,明亮宽敞,荷叶记的文房四宝,食味轩的木盒,还有几封被主人护在怀里的信。这是阮卿时的房间。

  “你走吗?”他收回盯着那几封信的视线,似乎没有看到上面的私印。

  握着几封心思的阮卿时本来想走,看见易山岁低垂的目光,出口却转了个弯:“我……陪陪你。”

  他勉强笑了笑,把信慢慢揉进衣袖,又似揉入骨髓,“我陪陪你吧。”

  易山岁看着他的袖角,良久后,轻声道:“好。”

  第二天再醒来,是阮卿时跪在老爷子的面前,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爷子。”

  他行礼。数年在阮家的经历,让他就算明白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喜欢他,也不会失了尊敬。

  “阮卿时!”老爷子却没理会他,刻意提高了声调,“不思进取,贪图玩乐,教导无方,惹是生非,该当何罪!”

  这一连串的话砸得易山岁愣了愣,刚想开口,就听阮卿时说:“是卿时之过。请家主将卿时共易山岁一并责罚。”

  他一顿,“请老爷子按罪责罚,无需留情。”

  老爷子怔怔的看了这个孙子半晌,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老爷子道: “禁足一月。”

  这说的是阮卿时。然后易山岁要再加些限定,被关在水牢里禁足一月。

  说的一月,转瞬大抵也已经不止半年。

  整整半年,除却每日来喂饭的仆役,再无一人来看过他。

  就模糊记得有一日受过鞭刑后,洞口站着两个人,阮七爷的声音自天边传来:“不肖子孙。”

  一旁的青年淡淡道:“魔修就是魔修,骨子里就去不掉那股戾气,早晚有这一天。”

  那是阮卿闻。

  他闭上眼之前,还在想,阮卿时怎么不来。

  嘲笑,痛心,哪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