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顾南舟说,“身份证是假的。离职手续由第三方劳务公司办理,钱是现金支付。”
“但有人指使他。”
“对。”
“是谁?”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晚上,有个电话打进了护士站内线。通话记录只保留七天,但我记得号码开头是139。我查过基站定位——信号来自市中心一栋写字楼,楼层是28层。”
她记住了。
28楼。
任远舟办公室在27层。
差一层。
但够近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许清和的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她说,“叫张立成,曾是任远舟司机。重点查他最近半年的资金往来和通讯记录。”
“你要找什么?”
“他在替谁做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比我想的更糟。”她说,“这不是商业报复。是谋杀。”
挂了电话,她看向顾南舟,“还有别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很小,黑白的。
是一家制药厂的员工合影。年份模糊,但能看出是十几年前。前排坐着一位中年女人,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工牌。
名字是:**江云霞**。
她母亲的名字。
“这是我母亲?”她声音低了。
“对。”顾南舟说,“这家厂叫‘康宁生化’,二十年前因为一场爆炸事故倒闭。官方说是操作失误,但有人说是人为纵火。因为就在事发前三天,他们刚拒绝了一笔收购。”
“谁要收购?”
“当时的收购方是‘茂宇医疗’,法人代表是陈茂宇。”
她愣住。
陈茂宇。
这个名字她听过太多次。
不仅是任远舟的盟友,还是当年基金暴雷案的幕后推手之一。
而现在,他又和母亲早年的工厂有关?
“这张照片是我妹妹留下的。”顾南舟说,“她也是那次事故的受害者。烧伤面积百分之六十,抢救了三个月才活下来。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沈知微看着照片。
母亲坐在那里,笑得很淡。
她从未听她提起过这段过往。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一直不确定。”他说,“直到你开始查药的事。我才把线索连起来。你母亲当年不只是病人。她是知情者。”
“知道什么?”
“知道他们用病人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