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站起来,肩膀贴肩膀,像一块会说话的帆。
杰克先开口,声音压低:
“北境外海,有艘‘空床号’——船上没一个人,却每天凌晨自己敲钟,敲七下,不多不少。”
吉尔接棒,声音更低:
“后来,有个不怕死的水手爬上去,发现厨房里——”
他故意停,指了指大家屁股下的木板,
“——锅在冒热气,锅里炖的是他自己的怀表。”
一圈人“嘶”地抽气,随即大笑,笑完又故意摸自己口袋,确认怀表还在。
结尾光有吗?有——
“水手把怀表捞起来,表针指向日出,他从此每天准时起床,再没迟到过。”
玛琳点头:“合格,光虽小,也算亮。”
第二个被点名的是卡莉娜。
她盘腿坐,把鱼叉横在膝上,当故事杖:
“我十六岁,第一次上冰海,船被浮冰咬住了龙骨,动不了。
夜里,我们听见冰底下有歌声,像鲸,却比鲸多一道笑。
第二天,冰自己裂了,裂成一条笔直的线,像有人拿刀切。
我们顺着那条线漂出去,一滴血没流。
后来老水手说,那是‘冰下女’在赶鱼,她高兴,就让我们一条生路。”
结尾光:
“所以,遇到冰别先喊救命,先听听下面有没有笑,笑了,就回笑过去。”
灯影里,卡莉娜嘴角真的带笑,像冰面反光。
众人鼓掌,掌声在帆影里晃。
医师伊莱亚斯被推到中间。
他推了推裂镜片,声音温温吞吞:
“我曾解剖一只鲨鱼,胃里有一枚完整的苹果。
苹果核里,种子发了芽,芽是绿的,像刚被春天吻过。
我把芽种下,现在它已长成小树,就种在旧医院的院子里。
所以,别小看被吞下去的东西——
它可能在你肚子里开花。”
结尾光:芽已开花。
众人起哄:“医师,你是不是把苹果核也吞过?”
伊莱亚斯只是笑,鼻尖上的镜片反光,像一盏小灯笼。
轮到洛比。
他站不起来——嘴里塞满朗姆炖橙,鼓着腮帮子举手。
大家笑,让他讲“绳语”。
洛比把一根短绳打成三个结,举高:
“第一个结是‘风’,第二个是‘缺’,第三个是‘光’。”
他解释:
“夜里桅杆断了,我们拿绳子把自己绑在残桩上,
风把我们吹得缺东少西,可天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