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舟心细,可不敢让她再作妖,忙上去打断她“施展法术”,将人抱进怀里,道:“安宁康乐。”
“安宁康乐……”她是个聪明蛋,只偶尔不喜动脑,此时品着这词,倒是咂摸出些许味道来。
将他推远些,樊采薇转身走进杂草丛,随手拔下一根狗尾巴草绕在手里,猜道:“可是圣人委了我重任?”
“娘子聪慧。”简行舟面上带笑,一副“老父亲看女儿”的得意之姿,转而又认真问到,“岳父大人最近可有来信?”
樊采薇未直接答,只用一诗来回:“儿行千里父担忧,代人捎之双鲤鱼。子烹鲤鱼细品之,味美汤鲜不思乡。”
“呵……那便好,”简行舟行至她身旁,握住纤纤玉指,“今冬事重,为夫应娇娇的春日探亲,必会实现。”
樊采薇闻言点了点头,她自是信他,也知他话未尽。
果然,又听头顶之人道:“只娇娇若实在念得紧,便邀那些个叔伯好友上京一探,嗯?”
樊采薇一愣,似未想到竟已走到这一步。她家里只剩阿耶,便是再如何念得紧也无需请敛州的叔伯好友来探,只怕是……
她不由得贴近简行舟,秀眉微蹙肃声问到:“何时?”
百年侯府固若金汤,梁上又有寒夜把守,以他的洞察力,不会让岚山院爬进一只臭虫。但简行舟乐得配合她,也忙压下嗓子,贴在她耳廓道:“冬月底。”
“冬月底?现下已九月下,那岂不是……只剩将将两个月?”这般急。
“嗯,圣人有旨,提前行动。”
她也不懂这些,让她干她就干,只问:“要多少?”
“全力以赴。”
“驻扎何地?”
“城外西北有接应。”
“书信要隐秘?”
“是,请薇儿以家书通信,便为降低风险,但怕万一。”
樊采薇点点头,又问:“可还有帮手?”
“……”他虽不想说,但事关重大,也只能吞下那股恶气,咬牙道:“廖国。”
“廖国?不做二房他也愿意?”她嘴比脑快,嘴一张便秃噜出来。
“甚二房!没有二房!”简行舟急了,扶在她后腰的手不自觉不安分起来。
“哎呦——痒!”她痒痒肉多,最怕别人挠她!
“那你说,没二房。”
“好,哈哈哈——好!没二房!”樊采薇被他这小心眼弄得哭笑不得,眼眶中笑出一包晶莹泪珠,眨巴两下便都沾到了长睫上,配上一双欲语还休的兔眼,真真楚楚动人,教人迷得神魂颠倒。
结婚月余,简行舟还是红了耳根,心里酥麻一片。
“说正事,怎的每回咱俩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呢!”她嗓子有些喑哑,配上那细小的鼻音,听上去甚是可怜。
简行舟不住滚动喉间玉珠,“咕嘟咕嘟”好几回才堪堪熄了燥火,哑声道:“此行凶险,岳丈大人乃文官,不宜南下。”
“我知道,会跟阿耶说的,”他总是这般周到,身随心动,樊采薇又往他身上贴了贴。
简行舟很是受用,顿了顿,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又道:“岳丈大人不宜来,若,若娇娇思念旧友,不妨邀来侯府,阖府上下定扫榻相迎。”
樊采薇知他何意——若既顾及明面上的“探亲”,又顾及暗地里的“围城”,袁二来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
“这么大方?不吃味了?”她眯起眼看他,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