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比奈凛,你让一个不信善恶、不信神佛的孩子,在生命最后一刻,第一次渴望世界能温柔一点。」
凛的泪终于滑落,却不喧哗,只是安静地滴在膝头的手背上。
主公微笑着道:
「你并未失败。你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她低声问:
「……弟弟现在?」
「仍在昏迷。但他会活。等他醒来,我会让他去望月先生门下修行。他的风,会飞得很高。」
凛怔住:「风……?」
产屋敷继续道:
「你是坠入海中的那阵风,让沉海的浪得以升起;
而时透无一郎,是将来会飞上天去化作霞的风。」
凛胸口忽然一酸。
是想哭,却又像被安抚了。
产屋敷看着她的刀,道:
「我听说,第三式已成型。」
凛愣了一下,随即垂眸:
「……勉强勾出一点形。」
「浪之呼吸,将来会是你的形。但在此之前,你要继续精进自己的基础。」
他轻轻顿了顿,语气不再像劝导,而像提醒:
「水柱与风柱,皆能教你需要之物。富冈给你‘稳’,不死川给你‘锋’。你将来能走多远,不在于他们的指引,而在于你自己的觉悟。」
凛认真听着,却明显有一瞬轻微的慌乱。
她想到义勇那夜披在她肩上的羽织,以及叫她名字时那语气中遮不住的关心——
“……朝比奈。”
产屋敷却像看透,却又宽容,不多言,只换上一种极温柔的语气:
「朝比奈凛,你要记住:
你不能总是把世界的重量放在自己肩上。
浪能托船,也能覆舟。
你必须学会——在浪里呼吸,而不是被浪吞没。」
凛怔怔地望着他。
午后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延伸到未来的路。
她缓缓伏地,额触榻面,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主公大人。我会继续走下去。」
产屋敷闭上眼,像对未来祈愿:
「愿你的风,总能找到能托住它的海。」
凛离开大宅时,庭院的砂石路在日光下微微闪光。
风经过她指尖,带走最后一丝阴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像重新学会了一个字——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