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的天色很亮。
院里的药草刚晒过一轮,空气里带着温热的清苦味。风从廊下穿过去,把纸门上的影子吹得一下一下轻晃——明明是安稳的白昼,却像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暗处试探边界。
凛被忍叫到后院的时候,义勇已经在那里。
他站在木桩旁,离训练区不近不远,像一条无声的线,隔在“可以”与“不可”之间。
凛走近,微微行礼:
「富冈先生。」
义勇看她一眼,只淡淡应了声:
「朝比奈。」
他没有说“开始”,也没有说“注意”,只是把视线落回空地,像在等另一个人出现。
凛心口轻轻一震。
她知道是谁。
下一瞬,院墙上传来一声粗硬的落地声——
「啧啧啧。」
不死川实弥跳进院子,落地时泥土都被震得一抖。他衣领敞着,像是从任务里直接被拽过来,连不耐烦都带着风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场地,目光停在凛身上两息,又移到义勇脸上,嘴角一扯:
「你们俩怎么回事?蝶屋也能练得跟灵堂一样安静。」
凛:「……」
义勇:「……」
忍从廊下走出来,手里仍拿着那本记录册,笑得温柔得恰到好处:
「不死川先生,您来得真快呢。」
实弥哼了一声:
「你叫我来,我还能不来?要不是你那只乌鸦追着我喊,说‘人要坏掉了’,我才懒得管。」
他话说得凶,眼神却很利。利到像刀刃贴着皮肤走了一圈,连呼吸的缝都看得见。
忍侧头看向凛,语气轻轻的:
「凛小姐,今天请你把最近的呼吸状态展示给不死川先生看看。」
凛点头。
她拔刀,站定。
先是最基础的起势——步伐沉稳,肩线平直,呼吸落在胸腔的中段,稳得像一条压过岸线的潮。
她刻意不让浪“起”。
那股熟悉的安静再次出现:没有反噬,也没有锋芒。
凛一式式做完,刀光干净,收势利落,像她在蝶屋复健以来的每一日。
实弥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等她收刀入鞘,他才开口,第一句话就像风刃:
「你在装什么乖?」
凛一怔。